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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白了、拿破仑死了、梵高疯了,人类为颜色付出过哪些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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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SME科技故事

我们从小就向往颜色丰富的世界,就连形容仙境也常用五彩斑斓、绚丽多彩这样的词汇。

这种对色彩天然的热爱让许多父母将绘画作为自己孩子的重点培养爱好。虽然真正热爱绘画的孩子没有几个,但却鲜有孩子能抵抗一盒精美颜料带来的魅力。

柠檬黄、橘黄、大红、草绿、橄榄绿、熟褐、赭石、钴蓝、群青…(字体颜色并不准确,仅供示意)这些漂亮的颜色就像是一道可以触摸的彩虹,不知不觉就把孩子们的魂拐走了。

敏感的人可能会发现,这些颜色的名称大多是形容性的词汇,例如草绿、玫瑰红。然而却还有一些像“赭石”这样让普通人摸不着头脑的。

若是知道一些颜料的历史,会发现还有更多这样的颜色湮灭在时间的长河当中。每一种颜色的背后都是一段尘封的故事。

人类的颜料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根本无法描绘这个多彩世界的千百分之一。

每每一种全新的颜料出现,其所展现的颜色才被赋予了全新的名字。

最早的颜料都来自天然矿物,并且大多来自于特殊地区出产的土壤。

含铁量较高的赭石粉末很早就被当作一种颜料来使用,它所展现出的那一种红褐色也就被叫做赭石色。

古埃及人早在公元前四世纪就已经掌握了一些制作颜料的能力。他们懂得使用孔雀石、石青与朱砂这类天然矿物,将其碾碎并通过水洗提高颜料的纯度。

与此同时,古埃及人的植物染料技术也同样优秀。这使得古埃及能够绘制出色彩丰富而明亮的大量壁画作品。

几千年来,人类的颜料发展都是依靠幸运的发现来推动的。为了提高这种幸运出现的概率,人们做了很多奇怪的尝试,也造就了一批奇葩的颜料、染料。

大概在公元前48年,凯撒大帝在埃及见到了一种鬼魅的紫色,几乎是一瞬间,他就着了迷。他把这种称作骨螺紫的颜色带回了罗马,并钦定为罗马皇室的专属颜色。

从此,紫色成为了一种高贵的象征,因此后人用“born in purple”这样一个短语来形容出身名门,但是这种骨螺紫染料的生产过程堪称奇葩。

将腐烂的骨螺与木灰一起浸泡在盛满馊臭尿液的大桶当中。经过长时间的静置,骨螺鳃下腺的黏稠分泌物会发生变化,生成一种今天被称作紫脲酸铵的物质,呈现出一种蓝紫色。

这种方法的产量还特别小,每25万只骨螺才能生产出不到15毫升的染料,刚刚够染一件罗马长袍。

除此之外,因为制作过程臭气熏天,这种染料只能在城外进行生产。就算是最终制好的成衣也都终年散发出一股说不上来的独特气息,也许就是“皇家味”吧。

类似骨螺紫这样的颜色其实并不少。在木乃伊粉先以药物成名又以颜料火爆的时代,还有一种同样与尿液结缘的颜料被发明出来。

那是一种美丽而通透的黄色,风吹日晒经久不衰,名曰印度黄。

顾名思义,这是一种来自印度的神秘颜料,据传提取自母牛的尿液。

这些母牛只被喂食芒果树叶和水,导致其严重营养不良,尿液中才含有特殊的黄色物质。

这些奇奇怪怪的颜料染料称霸了艺术界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它们不仅害人害畜,往往还产量低下价格高昂。

例如在文艺复兴时期的群青色,因为由青金石的粉末制成,价格曾是同质量黄金的5倍之高。

随着人类科技大爆炸式的发展,颜料也亟需一次巨大的革命。

然而,这次大革命留下的却是致命的伤痛。

白是世界上少有的能在不同文明不同地域都留下印记的一种颜色。

在公元前四世纪,古希腊人就已经掌握了加工铅白的方法。

通常是把数根铅条堆放在醋或动物的粪便里,置于密闭空间中几个月的时间,最终生成的碱式碳酸铅即是铅白。

制作好的铅白呈现出一种完全不透明的厚重,被认为是最好的颜料之一。

但铅白绝不仅仅是在绘画作品当中大放异彩。罗马贵妇、日本艺伎、中国仕女等全都不约而同地使用铅白涂抹面部。

在遮盖脸部瑕疵的同时,她们也获得了发黑的皮肤、腐坏的牙齿、熏天的口气。同时还会导致血管痉挛、肾脏损害、头痛、呕吐、腹泻、昏迷等症状。

类似的症状也同样出现在画家身上,人们常常把出现在画家身上的莫名疼痛称作“画家绞痛”。可好几个世纪过去了,人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些怪现象其实就来自他们最爱的颜色。

铅白还在这场颜料革命中衍生出了更多的色彩。

梵高最爱用的铬黄就是另一种铅的化合物——铬酸铅。这种黄色颜料比其恶心的印度黄显得更加明亮,但价格却更为便宜。

其与铅白一样,其中含有的铅很容易进入人体并伪装成钙,导致神经系统紊乱等一系列疾病。

喜爱铬黄和厚涂的梵高之所以长期受到精神疾病的困扰,很有可能离不开铬黄的“贡献”。

另一种颜料革命的产物就不像是铅白铬黄这样“默默无闻”了。

事情可能要从拿破仑的说起。

滑铁卢一役后,拿破仑宣布退位,英国人把他流放到圣赫勒拿岛。在岛上度过了短短不到6年的时间,拿破仑就离奇去世,死因众说纷纭。

英国人的尸检报告中称拿破仑死于严重的胃溃疡,但有研究发现拿破仑的头发当中含有大量的砷。

几份不同年份的头发样本中检验出的砷含量是正常量的10倍至100倍。因此有人认为拿破仑是被人下毒陷害致死。

可事情的真相令人大跌眼镜,拿破仑身体里超量的砷竟是来自墙纸上的绿色颜料。

200多年前,大名鼎鼎的瑞典科学家舍勒发明了一种颜色鲜亮的绿色颜料。那种绿色看过一眼就绝不会忘记,远不是那些天然材料制成的绿色颜料可以匹及的。

这种“舍勒绿”因为成本低廉,一经投入市场就引起了轰动。不仅打败了许多其他的绿色颜料,甚至还一举攻占了食品市场。

据说有人用舍勒绿给宴会上的食物染色,结果直接导致了三位客人死亡。舍勒绿被商人们广泛用在了肥皂、糕点装饰、玩具、糖果和服装上,当然还有墙纸装饰。

一时间从艺术品到生活用品都被一片盎然的绿意包围,当然也包括拿破仑的卧室和浴室。

可舍勒绿的成分是亚砷酸,其中的三价砷毒性剧烈。拿破仑的流放之地气候潮湿,使用了舍勒绿的墙纸因此释放出大量的砷。

传说绿色的房间里绝对不会有臭虫出现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说来也巧,舍勒绿以及后来同样含砷的巴黎绿最后成了一种杀虫剂。除此之外,这类含砷的化学染料后来还被用来治疗梅毒,某种程度上启发了化学治疗。

舍勒绿被禁之后,却还有另一种更为骇人的绿色大行其道。提起产生这种绿色的原料,现代人大概会立马联想到核弹和辐射,因为它就是铀。

很多人想不到,其实铀矿的天然形态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绚丽了,号称是矿石界的玫瑰花。

人们最早开采铀矿也是将其作为一种调色剂添加到玻璃当中。这样制出来的玻璃透着幽幽的绿光,着实好看。

而铀的氧化物又是明艳的橙红色,也同样作为调色剂添加到陶瓷制品当中。

在二战之前这些“能量满满”的含铀制品还随处可见。

直到核工业的兴起,美国才开始限制铀的民用。但在1958年,美国原子能委员会又放宽了限制,贫铀再次出现在了陶瓷厂和玻璃厂当中。

从天然到提取,从制作到合成,颜料的发展史说到底也是人类化学工业的发展史。

这段历史当中一点一滴的奇葩全都写在了那些颜色的名称里。

骨螺紫、印度黄、铅白、铬黄、舍勒绿、铀绿、铀橙。

每一种都是人类文明路上留下的脚印,有的踏实稳健,但有的却不知深浅。记住这些走过的弯路,我们才能找到更平坦的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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