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诞生记:风起于青萍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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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姜
来源:CSDN云计算
“起初阿帕创造阿帕网络。
阿帕网络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
阿帕的灵运行在网络里面。阿帕说:‘要有一个协议。’就有了一个协议。阿帕看它是好的。
阿帕说:‘要有更多的协议。’事就这样成了。阿帕看这是好的。
阿帕说:‘要有更多的网络。’事就这样成了。”
以上是丹尼·科恩在在《第一行动》中这样描述互联网前身阿帕网(ARPA NET)的诞生,意味隽永。不过,参与阿帕网建设、被誉为“互联网之父”的雷纳德•克兰罗克的回忆则有一番淡淡的苦涩:
“1969年是非常重要的一年,人类在月球上漫步,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举办,纽约大都会队赢得了世界职业棒球赛,查尔斯·曼森开始了洛杉矶的连环谋杀,而且互联网诞生了。嗯,前四件事大家都知道,但没有人知道互联网。”
风起于青萍之末,我们且从故事开始的时候讲起。
1
“星球大战”下的“蛋”
“我们知道,无论人类到了哪里,地面或是空中,抑或是海上,早晚都会把战争也带过去。”美国陆军弹道导弹局负责人约翰·梅达里斯当年曾这样说。
二战结束后,曾经联手打击法西斯德国的美苏两国分道扬镳,进入冷战状态,双方加紧生产导弹、核弹,随后这种较量延伸至太空。梅达里斯认为发展卫星技术很重要,认为它“可以帮助士兵实现全球各个角落的无障碍通讯。可以将敌人始终置于美军监视之下,可以保证我们在太空领域的领先地位。”
1956年9月20日,美国成功进行了一次冲出地球大气层并到达了轨道飞行高度的火箭发射。理论上,这可以成为人类历史上的首次卫星发射,但发射团队当时没有被授权发射卫星,他们将末级火箭中的燃料换成了沙子进行配重,将此次活动变成了一次弹道导弹试射活动。
过了一年,1957年10月4日,苏联成功地发射了第一颗人造卫星,这令美国朝野万分震惊。舆论对美国政府在航天领域的固步自封掀起了批评声浪。随后,公众的呼声发展成咆哮和怒吼。
当时美国总统的艾森豪威尔——曾经带领盟军成功实施诺曼底登陆的那位二战将军——连续召集总统幕僚开会,据其中一位回忆,所有的人的脸一个比一个拉得更长。当时的总统特别助理纳尔逊·洛克菲勒说:“在这场竞赛中,我们的赌注是全球威望,我们输不起。”
不过,艾森豪威尔在公开场合中表现出一种镇定自若的态度,“我非常关心我们的国家安全,只是现在,就这颗卫星而言,并没有增加我的恐惧感,一点都没有。”但他也承认,“大毁灭的阴影”沉重地压在了美国人的心头。
不过,他高调地说:“美国的空间计划并非是与任何国家进行的竞赛,相反,这一项目和它所采集的信息,都是贡献给全世界科学界的礼物。”不过,他当时不可能知道,这项计划最终带给科学界的礼物将是互联网。
在影片《云图》中,星美说过:“我们的生命不只是自己的。从子宫到坟墓,我们和其他人紧紧相连。无论前生还是今世。每一桩恶行、每一个善举都会决定我们未来的重生。”
1958年1月7日,艾森豪威尔致信国会,“有必要对某些最先进的开发项目实行统一控制管理。”他要求成立高级研究规划署(Advanced Research Project Agency,简称即ARPA,阿帕)。
将要孕育出阿帕网的ARPA成立了,它手中拥有5.2亿美元的拨款和一笔20亿美元的预算基金。起初,看不出它与未来的互联网有何瓜葛,它的任务是负责指导美国所有的太空计划和战略导弹研究项目。
“整个机构(ARPA)都带上了很强烈的主管领导的作风和精神面貌。不用多久,‘阿帕风格’(ARPA style)——自由发挥,高度灵活,充满风险的性格——声名远播,传为佳话。华盛顿的其他机构工作人员都对此管理运作方式欣羡不已。也正靠着这种风格,ARPA吸引了一批孜孜不倦于研究开发的专家精英,他们来自国内最棒的大学和实验室。他们来到ARPA工作,目的是建设最优秀的科技群体。”由凯蒂·哈芙纳、马修·利昂合著的《术士们熬夜的地方:互联网络传奇》一书这样描述了上面的场景。
“空山百鸟散还合,万里浮云阴且晴。”
2
古巴导弹危机的刺激
“苏联人就象一只冒险超出自己的领地,但一旦被发现又紧张地、还带点负罪感地奔逃回安全的地方的猫。”美国总统肯尼迪曾对古巴导弹危机一事的结果这样评价。
不过在危机的演变过程中,美国人的心情可没有这样轻松。1962年10月14日,美国侦察机发现苏联正在古巴建设6个中程导弹基地,美国的大多数城市都在这些基地中的导弹的射程之内。肯尼迪称这些导弹基地构成了“对所有美洲国家的和平与安全的明显威胁”。当时,美国提出不惜动用武力来迫使苏联撤回导弹,古巴导弹危机有一触即发之势,美苏双方一度都在核弹按钮旁徘徊。
最后,苏联撤走了导弹,核战警报暂时解除。但此事加剧了美国军方对通信网络潜在薄弱环节的担忧,他们在当年提交给总统的一份建议书中称,军方的中央控制式网络系统存在先天不足,苏联导弹只要摧毁该网络的中心,就可以让整个网络瘫痪。而美国军方非常倚重通信联络网,如果网络被破坏,其指挥系统也将会崩。肯尼迪随即命令高级研究规划署(ARPA)开始对军方的网络结构进行改进,以消除隐患。
《从海盗船到黑色直升机:一部技术的财富史》作者德伯拉•L•斯帕这样写道:“他们还不动声色地、不经大肆宣扬地领导了网络计算实验,而且希望不断增长的军事和研究型计算机会与某种拱形系统相联系。这些实验的背后具有双重推理。首先,如果可以把计算机连在一起,那么全国的科学家们就能够有效而经济地共享知识。将不会再有大学或研究机构被迫重复他人的工作,信息的自由流动将会激发许多发明和创造。其次,如果这个网络上的信息可以通过多台计算机和多个研究机构来传送,整个网络——其实就是高水平通信的核心——就可以避免遭受原子弹袭击或是自然灾害的侵袭。网络在向四周传播信息的同时也保护了信息。”
当时,传统的中央控制式网络系统模式根深蒂固,如何改进它,成为科学家的一个难题。随后,一项精神病学家的研究成果开始启发计算机领域的科学家:在人脑中,所有神经元都在发挥作用,却没有任何一个是大脑所谓的“中心”。1964年,雷纳德•克兰罗克的博士论文《通讯网络》出版,他首次提出“分组交换技术”概念。所谓的“分组交换技术”是指网络布局结构没有中心,参与联网的计算机既提供资源,又承担通讯调度任务。如果建成这样的网络,在发生战争时,任何一个节点被摧毁后其它节点仍能正常工作,不会影响网络的整体运行。
有专家认为克兰罗克的理论为互联网奠定了最重要的技术基础。美国曾有一篇文章《从连环画到赛伯空间》记载了他的传奇经历,文章这样写道:“互联网的奇迹始于连环画。”原来,克兰罗克6岁那年曾看了一本关于“超人”的连环画,开始动手制作矿石收音机,并由此逐步走上了计算机与网络研究之路。
不过,从分组交换理论到这种网络的建成中间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1966年,一个快速缩短这个距离的人来到了高级研究规划署。
这个人就是鲍伯·泰勒。他1932年2月10日出生于美国德克萨斯州,父亲是一个牧师。他曾打算大学毕业后也当一个牧师,却在高中毕业后进入海军,他所在的部队曾计划被征调参加朝鲜战争,但军舰最终没有起航。1959年,他大学毕业,本科拿的是心理学学位,副修数学,“我念研究生时,还没有计算机专业。”1961年,他进入国家航空航天局工作,后来跟随自己的一位老师来到了高级研究规划署。
马克斯韦尔·莫尔兹在《人生的支柱》中写到:“每个人都是艺术家,每个人都能在人生的画卷上施展自己的才华。”
3
斗牛犬的努力
“他不但是富有远见的梦想家,而且是执着的传教士,他像一头斗牛犬一样。他将计算机界最好的脑袋都集中在一起,而他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技术管理者。”泰勒的老部下曾这样评价他。
1966年,作为信息处理技术处处长的泰勒,其办公室位于五角大楼的三楼,与国防部部长相邻。当时,他的办公室里有三台计算机终端,分别链接远方的三台主机,它们分别位于于麻省理工学院、加州伯克利大学、加州圣莫尼卡市的系统开发公司。它们互不兼容,有自己的程序语言、操作系统和连接方式。
早在泰勒就职之前,当时还在高级研究规划署工作的约瑟夫·卡尔·罗布内特·立克里德博士就苦于当时大量出现各种截然不同、互不相容的编程语言、排误系统、时间共享系统控制语言及文件记录的情形,他建议采用标准化的措施,以对不同的计算机进行联网。他曾在一份备忘录中写道:“每台主机都有其自身特殊的语言及信息处理方式。要是能为所有计算机设计一种共同语言,或者某种规范章程,至少能让对方明白你用什么语言,或诸如此类的问题,这么做岂不很妙?本人甚至觉得很有必要这么做。在这种极端情形下,我的问题和科幻小说里常遇到的一个问题是一样的——你怎么让来自不同星球毫无关联的智能生物相互沟通呢?”
事后看来,立克里德博士是提出阿帕网联网构想的第一人,但他在提出这个构想后不久,于1964年离开了高级研究规划署。成就这份光荣就留给了后人。
“人类所有的力量,只是耐心加上时间的混合。所谓强者是既有意志,又能等待时机。” 作家巴尔扎克曾这样说。而泰勒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一天,泰勒走进高级研究规划署署长查理·赫兹菲尔德的办公室,阐述了联网的设想。署长静静地听完他的汇报,问这项工作是否很难。泰勒拍着胸脯说不难,称已想好了如何实现。“很好,去干吧,先给你100万美元经费。”署长痛快地批复。泰勒走出署长的办公室,看了看表:“我的上帝,只用了20分钟。”
“泰勒用简单的语言向赫兹菲尔德推销了他的想法,他的自信掩盖了实现这一技术所面临的重重困难。”迈克尔·贝尔非奥尔在《疯狂科学家大本营》一书中这样评价此事。
打了包票的泰勒开始四处网络人才,来实现这个项目。林肯实验室的年轻工程师拉里·罗伯茨进入他的视线,此君绝顶聪明,精通计算机与远程通信两门技术,他曾运用自己的运算天赋,打遍赌场无敌手,以至于许多赌场把他列入黑名单。一句话,他正是泰勒所需的人才。
可是罗伯茨对到五角大楼工作不感兴趣,只想做研究工作,不想做一名技术官僚。碰了一鼻子灰的泰勒心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于是准备另选他贤,可找了一圈,发现还是这个家伙最适合。于是,他再次登门邀请,并暗示将来会把处长的位置让给对方。但罗伯茨再次彬彬有礼地拒绝了。
“我除了要按照我内心自然产生的愿望去生活之外,别无它求。”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赫尔曼·黑塞这样说过。
无功而返的泰勒脑筋一转,计上心来。他找到署长,称这个项目迫切需要罗伯茨的加盟。署长说既然这个家伙很重要,那就把他招来吧。泰勒苦笑一下,说他三顾茅庐了,可对方不想来,随后他将了署长一军:“你不是掌握着林肯实验室的经费吗?难道你没有办法让这小子为我们工作?”署长随即抄起电话,接通了林肯实验室。过了一会儿,他笑着对泰勒说:“让我们等着瞧吧。”
再说林肯实验室这一头,放下电话的实验室主任把罗伯茨叫了过去,吞吞吐吐地说高级研究规划署对他是个很好的发展机会,建议他过去。作为聪明人,罗伯茨随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认为我不知道其中的真相,那就是在侮辱我的智慧。”这是电影《教父》中的一句经典台词。
1966年12月,罗伯茨“乖乖”地来到高级研究规划署报到,他后来说自己是受到了“挟持”而成为泰勒的手下。泰勒的眼光果然很准,“归顺”后的罗伯茨很快开始完成他的联网构想,其中借鉴了克兰罗克的分组交换技术的理念。
“聪明的人总是用别人的智慧填补自己的大脑。”美国著名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这样说过。
1968年6月,罗伯茨提交了《资源共享的电脑网络》报告,提出首先在美国西海岸选择4个节点进行试验。这4个节点分别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斯坦福研究院、加州大学圣巴巴拉分校和犹他大学。这就是互联网的前身阿帕网。
1969年10月29日,晚上10点半,参与阿帕网建设的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查理·克莱恩与斯坦福大学准备实现对接。他准备首先传输5个字母“LOGIN”(登录),以确认是否已经连接上斯坦福的计算机。这显然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克莱恩按捺住兴奋的心情,首先输入了“L”,对方在电话里确认收到。接着是“O”也成功传送了过去。但输入“G”时,系统突然崩了。
不过“LO”的传输已标志着阿帕网的成功问世!参与该项目的一位教授调侃说,“根据语音判断,‘LO’可以代表‘喂’(Hello),这是我们向斯坦福同行们致意和问候。”有媒体评论说“LO” 应该是“Lo and behold!”。这是一句美国俚语,意为:“哟,你瞧!”
在保罗·弗赖伯格、迈克尔·斯韦因联合著作的《硅谷之火》一书中,是这样记录此事的:“斯坦福研究所曾经在一段时间内进行过深入的计算机连网的研究工作。1969年,该研究所参与了美国国防部的一个项目的开发。该项目的参与者试图研制一个计算机通信系统。即使在出现核战争或某种其他危机时某些组成部分瘫痪,该系统仍然能够继续运行。第一个远程终端连接是在斯坦福研究所与UCLA(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之间进行测试的。这个实验性系统后来扩展为一个广域网,称为阿帕网,它将国防部的研究所和院校的计算机连接起来,并且为计算机用户提供了远程登录和文件传输等服务,后来又提供了电子邮件服务。”
在1970~1975年担任高级研究规划署署长的史蒂夫·卢凯西克后来说:“我们并没有刻意要用互联网把全世界连接起来,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洛斯·阿拉莫斯的灯光是术士们熬夜的地方;是拯救了世界,还是毁灭了它,只有时间能证明。”文字出自詹姆斯·迈瑞尔的《天秤座:重量与测量》。
拉里·罗伯茨由此获得了“互联网之父”的美誉。不过,前面提到的雷纳德•克兰罗克以及罗伯特•卡恩、文特•塞尔夫都因自己的贡献而被人称为“互联网之父”,其中塞尔夫曾谦逊地对记者说:“你应该清楚这个头衔很不公平。互联网至少有两个父亲,更确切地讲,它有数千个父亲。我只是在最初10年做了些早期工作。”
而英国人则推出了自己的“互联网之父”——蒂姆·伯纳斯·李爵士。他们在2012伦敦奥运会开幕式上,特意设立“感谢蒂姆”环节,蒂姆作为英国人眼中的互联网发明者,坐在电脑前,接受了来自全世界的感谢。后来成为谷歌CEO的埃里克·施密特曾在接受《时代》周刊采访时表示:“如果‘计算机和互联网’是一门传统科学的话,那么伯纳斯·李无疑将获得一枚诺贝尔奖章。”
4
乔布斯也做了把火炬手
“仿佛蒙在我眼睛上的纱布被揭开了,”乔布斯曾这样评价施乐研究员展示给他看的Smalltalk技术,“我看到了计算机产业的未来。”
1969年,泰勒将位置让贤给了罗伯茨,离开了高级研究规划署。一年后,他进入了施乐公司,分管该公司的研究中心。在这里,他再次点燃了创新的火花,连接计算机的以太网技术、用于操作系统的图形用户界面技术、改进后的鼠标技术开始在这里相继出现。
1979年年底,苹果公司联合创始人乔布斯风闻泰勒麾下的施乐研究中心有许多很炫的技术,于是找到施乐公司,以允许对方购买一笔苹果原始股的条件获得了进入该中心参观的机会。
“那么做太愚蠢、太疯狂,我要想尽办法阻止乔布斯获得更多的信息。”施乐研究中心研究员阿黛尔·戈登堡对公司此项决定非常不满。她在演示时,只向乔布斯演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技术。想想乔布斯是何等人物,他一眼看出了对方在敷衍他,于是致电施乐总部表达不满。过了几天,施乐总部要求研究中心向乔布斯重新演示一些最新成果。
乔布斯第二次进入施乐研究中心时,阿黛尔他们故技重施,想再次糊弄乔布斯。这次乔布斯火了,他怒斥:“别说这狗屁玩意了!”要求对方拿出真家伙来。
施乐的工程师合计了一下,决定把融合了实现联网、图形用户界面技术以及鼠标技术的Smalltalk展示给乔布斯看。但他们决定只把演示版展示给他看,机密版仍深藏不露。他们以为这足以会让乔布斯眼花缭乱的,借以把他打发走。
但乔布斯他们是有备而来,来之前阅读了施乐研究中心关于这项技术的论文,因此在看演示版时,知道对方仍没有拿出真格的。乔布斯再次致电施乐总部进行抱怨。施乐总部于是给研究中心来电,命令他们把最新的技术展现给乔布斯他们看。阿黛尔气得愤然离场。
随后的展示让乔布斯兴奋地像猴子般在现场跳来跳去,不断地发出惊呼,并感叹施乐是坐在一座金山上。不过,施乐公司不知道如何挖掘这座金山。但是乔布斯知道,并开始在这座金矿上打洞,他让苹果公司在麦金塔电脑上采用了图形用户界面技术以及鼠标,从而开创了个人电脑的新时代。而微软联合创始人盖茨后来又从乔布斯那里“盗”走了图形用户界面技术,从而打开了Windows的时代之门。
但当时乔布斯没有认识到Smalltalk中联网技术的巨大潜力,忽略了这项技术,因此苹果在联网技术上进展不大。不过,他狂挖施乐研究中心人才之举,使得这项技术的火苗也进入了苹果公司。后来美国在线通过与苹果公司合作,“盗走”了这把普罗米修斯之火,从而在应用层面推动了互联网的发展,我们以后会讲到这个故事。
施乐的以太网技术后来转移到了3Com公司,这家公司和它的竞争对手思科把它推广开来,从而在技术层面上推动互联网向更广阔的的领域拓展。
也许应了“薪尽火传”那句话。1983年,阿帕网被分成两部分:军事网和用于民间网。后者很快催生了一批商业网站,互联网随之进入了蓬勃发展期。阿帕网在1989年被关闭,1990年正式退役。
《硅谷之火》这样写道:“1981年,阿帕网大约有200个站点。1993年,整个网络改用一种新的协议,它采用了新的数据传输方法,使整个计算机网络能够互相连接起来,这样,阿帕网就演变成为一个网中之网。1986年,该网络大约有3000个网站,3年后,网站数量猛增到15万个。于是这个网中之网被人们称为因特网(国际互联网)。”
泰勒主导下的施乐研究中心的众多成果没有被施乐很好利用,而是为包括苹果、微软、惠普、3Com、思科等一批公司做了嫁衣。乔布斯后来这样评价施乐:“他们当时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拥有些什么。”
曾任苹果公司高管的罗思·约翰逊说过:“创新就像是一个神奇的十字路口,人们的想象与生活的现实在这里交汇、碰撞。问题是,很多公司本身的想象力就不够,他们对现实的理解又告诫他们许多东西只能停留在想象中,根本实现不了。”
泰勒离开施乐之后,把家安在硅谷的一个高地上。他的生活一度与他开创的互联网时代绝缘,家中没有手机,也没有一些常用的办公设备。他呆在自己的世界里,种菜、看书、听音乐、下厨房,“我有狗,有书,有音乐,有电脑,还有1400英尺高空的美妙的空气。”
他曾调侃:“我早就预言了互联网。1975年,所有的技术都已经准备好了;1985年,所有的技术都应该很平常了;而直到1995年,居然才开始起飞。看来,我对时间的规划很糟糕。”
1999年,美国政府准备向泰勒颁发美国技术奖章,这是一项国家级荣誉,计划由当时的总统克林顿亲自颁发。结果,半隐居状态的泰勒不想到华盛顿去领奖,他说:“我这辈子出差已经出够了,现在只想呆在家里,实在不愿再出门。”
贺拉斯在《诗艺·诗学》曾写到:“我不如起个磨刀石的作用,能使钢刀锋利,虽然它自己切不动什么。”
5
“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互联网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政府研究机构发明了互联网,让各路企业从互联网上挣钱。”美国总统奥巴马曾在演讲中这样说。
但是,美国政府研究机构只是互联网的接生婆,互联网的大发展得益于蓬勃发展的民间力量。博客作家布瑞·卡奈尔曾在1999年这样点评:“实际上,互联网支持了自由市场理论对大政府的根本批判。政府发明了很有用的信息传输协议──TCP/IP,但经过了三十年都没有流行起来……当民间力量主导后,不到十年,基于该协议便催生了新世纪最为重要的一场科技革命。”
“没有命运,我们创造命运。”语出电影《终结者2018》结尾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