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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犯法与人类同罪?欧洲黑历史之如何对动物进行审判和执行

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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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动物犯法与人类同罪?欧洲黑历史之如何对动物进行审判和执行

原创 MATT SIMON SME科技故事

来源 WIRED

作者 MATT SIMON

翻译 SME科技故事

1379年9月5日,法国一座修道院的猪们变得焦躁不安,它们杀死了一个名叫佩里诺特·穆特的人。

按照当时的习俗,不管是真正杀了人的凶手猪,还是只是看了人群一眼的围观猪,都要因为那可怕的罪行而受到审判,并被判处死刑。当时围观的人们也在呼喊着,决不能让它们逃脱法律制裁。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的。修道院的前任院长弗留尔·洪伯特·普蒂埃(FriarHumbert de Poutiers)忍受不了因为这些猪死亡而造成的经济损失。因此,他写信给勃艮第公爵,恳求他赦免除了主要杀人的三只猪以外的围观猪。公爵对他的恳求表示敬意,并命令应减轻处罚并释放围观猪。可惜的是,历史记录并没有显示这三头猪是如何被处死的,尽管冒犯性的动物因犯罪而被绞死或活着烧死在当时是很常见的。

这段几乎被人遗忘的历史在欧洲可耻的。可耻的原因就是:把动物当成“罪犯”绳之以法。要么处死它们,要么因为昆虫的瘟疫,命令它们不仅在某一天,而且在某个确切的时间离开城镇。

这种非理性的野蛮行为很难让人理解。早在824年,一直到18世纪中叶,动物就和人类一样受到同样的道德标准,遭受同样的死刑,甚至在同样的监狱里腐烂。

通常,冒犯性动物因其罪行而绞死。在这里,人们似乎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事情,聚集起来供公众处决一头猪。资料来源:ARCHIVE.ORG

“负重的野兽”

欧洲最严重的连环犯罪者,似乎是猪。根据埃德蒙·埃文斯(E.P.Evans)在1906年出版的《动物刑事诉讼和死刑》里的说法, 对猪进行审判和判处死刑的频率,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允许它们在街上奔跑的自由和数量之多。

一个接一个的事件,猪咬掉耳朵和鼻子,甚至杀死了孩子。这是罪行比较重的,也有比较温和的猪,于1394年在法国被处以绞刑,罪名是亵渎地吃了一块神圣的薄饼。

几乎整个动物王国都在遭受人类法治的制约。在埃文斯的书附录中,他列出了大约200起动物处决的案例,而这些只是那些在欧洲动荡历史中幸存下来的案例。有人处决公牛、马、鳗鱼、狗、羊,也许最奇怪的是,还有海豚,除了1596年在马赛被审判和处决之外,他没有提供任何信息。

对这样的动物是有一系列的惩罚,它们也并不总是被判死刑。埃文斯写道,比如说老鼠经常被收到一封友好的建议信,以诱使它们离开任何被认为不受欢迎的房子。在一个案件中,一头母猪和一头母驴被判绞刑,一经上诉,经过新的审判,他们被判只是被敲打头部。

在中世纪,欧洲对猪存有悲观之情,其中包括许多谋杀案。这里有一个婴儿,坦白说,当有饥饿的猪在附近时,它只是闲逛而已。资料来源:ARCHIVE.ORG

但死刑往往远远超出了绞刑的残忍。即使是无辜的也面临着愤怒审判:15世纪末,当伟大的博物学家莱昂哈德·瑟尼瑟(Leonhard Thurneysser)送给一个瑞士小镇一只麋鹿时,小镇上的人们把这只奇怪的动物看作是最危险的恶魔,一位“虔诚”的老妇人用一个装满碎针的苹果喂它,最终使小镇摆脱了这只“可怕的野兽”。

那些本身就是受害者的生物,尤其是兽性动物,会和他们的冒犯者一起被可怕地处死。在一个案例中,一头被判活活烧死的骡子和一个犯了疯人罪的人一起行刑,但是骡子又会踢那个和它在一起的人,所以刽子手在烧死之前砍掉了它的脚。

而另一方面,双标的人们又更同情有能力且他们非常依赖于维持和劳动的野兽。

例如,在1750年的一次兽交案件中,受害驴因“它是暴力行为的受害者”而被无罪释放。以它是暴力行为的受害者为由女修道院院长签署了一份证明书,已经认识了受害驴已经四年,指出它在国内外始终表现出自己的贤惠和举止得体。”

鉴于目前的情况,这是动物福利史上一个有点感人的时刻。

“窃听”

但是,对象蝗虫和象鼻虫这样的害虫的试验达到了可笑的荒谬,这在欧洲历史上可能是无与伦比的。

在16世纪,昆虫最著名的公设辩护人是巴塞洛缪·查塞涅(1993年科林·费斯在《猪的时刻》中饰演),他首先展示了自己保护老鼠的能力,因为老鼠“肆意地吃掉并肆意毁坏了法国奥顿省的大麦作物”。

在一次诡计多端的律师辩护中,他辩称不可能把他所有毛茸茸的委托人都告上法庭,埃文斯写道:“基于旅途的漫长和艰难以及随之而来的严重危险,他们应该得到原谅,因为他们的死敌——那些观察他们所有行动的猫——一直保持着警惕,而且,心甘情愿地在每一个角落和每一个通道等着他们。” 现在,在这个时候,动物审判被提交到教会法庭,因为各州并没有像我们今天所承认的那样得到充分的发展。

法院的权威在于驱逐教会的权力,它阻止你与教会的圣餐和精神上的利益,也就是所谓的诅咒,一种对不属于教会的生物(像动物)的驱逐。这是法庭试图给查塞尼的那些瘟疫客户带来的诅咒,他非常相信这一强大诅咒的效果。他曾指出,只要看看一位牧师曾经如何诅咒一个果园,因为果园的果实引诱孩子们远离弥撒,以及果园如何荒芜,直到勃艮第公爵夫人下令解除诅咒。

象鼻虫(Rhynchites auratus)在16世纪使法国的圣朱利安镇受到恐怖袭击。图片来自:乌多·施密特(UDO SCHMIDT)/ FLICKR

很明显,这是对最凶残的昆虫和啮齿动物罪犯的一个严肃的判决。16世纪的法国没有一个虫害比象鼻虫更严重,也没有哪个城镇比圣朱利安更惨。尽管它从未接受审判,但1545年葡萄种植者对这种昆虫提出了第一次控诉,结果宣布公众祈祷,为罪恶负责,从而驱走了象鼻虫。他们确实逃跑了。

可是谁料想,30年后,这些象鼻虫又回来了,小镇被迫将它们告上法庭。

庭审于1587年4月13日开始,一位名叫安托万·菲利奥尔的律师被指派为象鼻虫的公设辩护人。他辩称,他的客户是上帝放在地球上的,如果没有生存的食粮,上帝永远不会把他们放在这里。有点不幸的是,这些食物碰巧是镇上的庄稼。然而,检方声称,该镇对来访的象鼻虫拥有统治权,埃文斯写道,“尽管这些动物是在人类之前被创造出来的,但它们的本意是服从于人类,服从于人类的使用,这确实是它们先前被创造出来的原因。”

因此,我们来到了动物试验的一个中心神学悖论:

村民的罪恶据说带来了害虫,但上帝也有意将它们纳入他对地球的宏伟计划。作为人类,我们要控制这些生物,并随心所欲地处理它们。这意味着把他们拖上法庭,为他们的违法行为负责。但不是上帝控制他们吗?不然,为什么公众祈祷会有效地驱赶象鼻虫呢?

在法庭之外,圣朱利安市民寻求妥协,在小镇附近提供一块土地,让象鼻虫可以自由聚集。选择了一个合适的地点,并正式认定为象鼻虫领地,尽管根据埃文斯的说法,公民保留在不影响上述动物牧场的情况下,通过上述土地的权利,以及利用其中的泉水的权利,这些泉水也将为上述动物服务。

回到法庭上,象鼻虫的律师无法凭良心接受镇上居民的土地要约,埃文斯指出,“因为这个地方是无菌的,没有足够或适当的食物来支持这些动物。”检方断然拒绝了这一请求,指出这个地方对象鼻虫来说是完美的,“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乔木和灌木。”

然后,在审判开始8个月后,法官做出了判决。根据埃文斯的说法,法庭记录的最后一页已经被“某种老鼠或虫子”毁掉了(这不是开玩笑)。他厚颜无耻地补充道:“也许被起诉的象鼻虫对审判结果不满意,派了一个尖牙的代表团进入档案室,抹去并撤销法庭的判决。”不过,在其他类似的审判中,如果被判有罪,这些象鼻虫很可能被勒令在某个日期和时间离开该镇,遭受诅咒的痛苦。

但这是动物审判的残酷讽刺:即使是最卑微的虫子,我们也会将它们人格化,但当我们因它们的不当行为而对它们施暴时,我们会将自己降低到我们所期望的野兽的残忍程度。按照这种逻辑,动物不仅仅是缺乏自由意志的自动机,它们被编程来吃、睡、交配和重复,正如历史上许多哲学家所争论的那样。相反,它们不仅能够做出自己的决定,而且能够做出复杂的行为,比如修士的猪怂恿对方杀人。

早在现代运动将动物归类为和人类一样能够感受痛苦和情感的人之前,中世纪的欧洲人就非常清楚,动物可能遭受折磨性死亡的痛苦。当然,动物以任何方式都能理解人类的法律和道德的假设是非常不靠谱的,但是今天,有一部分人正在努力给予黑猩猩人格,因此我们人类享有同样的法律权利。在他们明显荒谬的动物实验中,欧洲人似乎在某种程度上走上了正确的道路。

不过也请记住:如果种族间的道德规范不合适,那只能无罪释放。

参考资料:

Evans,E.P. (1906) The Criminal Prosecution and Capital Punishment of Animals

原文链接:

https://www.wired.com/2014/09/fantastically-wrong-europes-insane-history-putting-animals-trial-executing/

原标题:《动物犯法与人类同罪?欧洲黑历史之如何对动物进行审判和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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