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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名著的世界

北京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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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琴踏雪寻梅

    王歆宜(12岁) 首都师范大学附属丽泽中学初一(2)班

    编者按

    所谓“名著”,就是那些经过时间淘洗、被公认为经典的作品。阅读经典名著,颇有“以一抵十”之作用,读懂一本,能够给你带来远胜于一般书籍的收获。

    那么,我们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读经典呢?名著,必须要正襟危坐、一板一眼地读吗?其实,名著之所以是经典,正因为构建了自成风格的文学世界,而要真正领会名著的精妙之处,我们必须要打开这个新世界的大门……

    范进中举以后

    孙玺涵(14岁)

    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初三(12)班

    范进坐在自家大宅子的庭院里,面色微红,头发有些花白。他与以前有些不同,原本是尖嘴猴腮,现在却是肥头大耳。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富贵的气息。一身金线紫袍绣着张牙舞爪的老虎,面前的大圆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酒杯里盛着玉液琼浆。一大帮人围着桌子喝酒作乐,其中一人献媚道:“范老爷的官府好生气派,就连这桌上的碗碟都是金子做的,果然不一般啊!”范进听后嘴上说着“见笑了”,心里却着实高兴着呢!张乡绅紧挨着范进,用手轻轻推了推他。范进怔了一下,假笑着举起酒杯对众人说:“各位前辈们,后生先干为敬。”说着便仰头将酒吞入肚中,众人也纷纷举起酒杯,说着些吉祥话,一口气干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喝酒作乐,范进不耐烦地一挥手,音乐和舞女们都停了下来。他命人前去打探,大门刚一打开,一个披头散发、骨瘦如柴的女人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下,大声叫喊道:“范老爷,您行行好吧,我们全家三个月都没吃东西了,就靠草根活命了!”范进皱着眉头大声呵斥道:“是谁放她进来的,还不快将她赶出去!”下人们立马行动起来,凶神恶煞地将女人一把拽起,拖了出去。那女人哭着、喊着,“范老爷,求您了,求您了,救救我们吧!”这一声声无助的呐喊,撞击着渐黑的天境,冰冷的月光似乎是范进的心,冷酷而又无情……

    等大门再次关闭后,阴着脸的范进赶紧斟满酒,满脸堆笑地走近一位身着藏青色大袍的大官,惺惺作态道:“大人,非常抱歉打扰了您的雅兴,这些市井小民不懂规矩,望大人海涵。”这位官人与范进那一等人不大一样,浓密的胡须下隐藏着一张刚正不阿的脸庞,脸上有淡淡的怒气,他用厌恶的眼神审视着范进,不知是天色已晚,灯光有些昏暗,还是范进心里打着“小九九”,范进始终没有察觉到。这位大人象征性地端起了酒杯,冷冷地说了句“客气”,便再也没有说话了。这种冷淡的态度让范进大吃一惊,正惊愕时,一个下人突然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下人在范进耳边嘀咕了几句,范进颤抖着将手里的酒杯连忙放下,紧张地吩咐了几句。下人离开后,他不自然地对大家笑了笑,嘶哑着嗓子说道:“后生突然有些不适,先回屋休息片刻,稍后再向大人们赔礼道歉。”他手心里冒着汗,朝着张乡绅使了个眼色,慌慌张张地走到了后院。张乡绅随即跟到后院,狐疑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贤弟如此慌乱?”“此地不宜久留,待我将几件宝物带着,路上再与仁兄细说。”下人早已打开了后门,备好了马匹。“咱们快走吧,再慢就来不及了。”范进道。

    范进与张乡绅脚刚要踏出门,就被一浑厚的声音喝住:“站住,大胆逆贼哪里逃?”范进吓得浑身哆嗦,腿一软跪在地上,连忙磕头不止,带着哭腔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大人处还望海涵,请饶小人一命吧。”那身穿藏青色大袍的官员说道:“你可知罪?”范进颤抖着连忙回答:“小的愚钝,还望大人点拨!”官员冷笑着义正辞严道:“都死到临头了还不知罪,你身为朝廷命官,玩忽职守,不顾百姓死活,贪污受贿,鱼肉百姓,实乃当朝奸佞,其罪当诛!朝廷特派我等前来捉拿你们!”范进听闻此言,吓得当场晕死了过去。

    范进像做了一场梦,醒来时发觉自己已身处大牢之中,待审候斩,一夜之间头发俱白矣!他长叹一声,悔恨地掉下了几滴眼泪,可为时已晚,从他中举到现在走上不归路,一切如昙花一现,不复得焉……

    《红岩》家书

    潘艾凝(17岁)

    北京市十一学校高二(7)班

    谨启者小妹成瑶:

    瘦影当窗,怀人倍切。

    距我们上次见面,已不知时隔了多久,在狱中待得越久,就越发担忧你和妈妈,也不知道我被捕之后,那群特务有没有为难你们。妈妈年纪大了,现在唯一能在身边陪伴她的子女也只有你了。

    妹妹,你年龄尚小就要这样挑起这个家的担子,为兄实在不忍,但也只能拜托你照顾好妈妈。虽然我常常批评你任性、年轻、不懂事,有些改不掉的小资产阶级的习气,但是近来也欣慰地看到了你的成长。听其他同志说,你开始与我们的党有了接触,被批准入社,又抢着去斗争的第一线领导群众。作为哥哥,我对于你被组织认可这件事情很是自豪,但还是要嘱咐你几句:革命斗争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光靠一腔热血与冲劲是不能成事的,反倒会害了你自己和身边的同志。所以你身上冒冒失失的劲头要改一改,遇事多辨别多思考,不要轻信他人,尽自己所能为革命贡献力量。

    请你一定不要担心我,为无产阶级的革命做牺牲是值得的,况且我所付出的,与那些为革命献出了生命的同志们相比,不值得一提。你的哥哥正年轻力壮,那些只会乱吠的特务再怎么严刑拷打,也不及其他那些被压迫的农民工人所经受的苦难。对了,还要麻烦你多照看一下我挂念的厂里的工人们,他们被那些贪得无厌的反动派吸干了血汗,但都有着很高的觉悟,希望你能与他们多交流。尤其是厂里的肖师傅和小余,他们都是能领导工人奋起反抗的好同志,你在他们身上大抵也会学到些革命经验。

    请你转告母亲让她勿念,狱中环境虽恶劣,但同志们对我都很照顾。解放的枪声也愈来愈近,特务们绝不敢关我们太久,我估计很快就能回家了,请你们一定不要太记挂我,我一定会早日回家的,相信我,我会回去的,和大哥一起。

    小妹,记得去看看对岸的那片红岩吧,他会给予你无限的力量与勇气。

    二哥成岗

    1949年9月

    游城记

    廖婧茹(15岁) 北京市第四中学高一(4)班

    很平常的一个晚上,为作业所困,天色渐晚,笔下的种种文字符号却依旧朝纸上流去。我挣扎着抬头望向窗外,希望得到片刻喘息和慰藉。然而所见不过浓重的夜色,灯火将一切绿意都遮掩去了,烘托出空洞的繁华。

    手触碰到桌上那本看了一半的《边城》,大喜,正欲翻开,又想到如果看起书来就没个尽头,只好讪讪放下了。我叹口气,重新低下头。恍惚间觉得运笔飘飘然起来,不知所云了。

    “嘭”一声,额头传来一阵疼痛。我一惊,猛地睁眼,映入眼帘的哪还是熟悉的书桌,分明是个茶馆!我难以置信地扶起被碰倒的茶杯,挠头思索了一阵。毕竟身上没钱,不好意思久坐,便冲小二哥讨好地一笑,出了茶馆。

    听茶馆里的商人说,这是个叫茶峒的小山城时,我便有些狐疑:这名字咋这么耳熟?却只是浅浅地想想,便随着人流走了,不知为何没有好奇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路边的小溪愉快地从我身边流过,泠泠的流水声撞在心头。我能清晰地看见溪里的灰黑色小鱼和透明的小虾。顺着小溪走,水流渐渐汇入一处,河面宽了,水深了。然而水的颜色却依旧青碧透亮。远远看见一位两鬓斑白的老汉管着一只渡船,遥遥的犬吠、竹笛声,在晨光的衬映下悠悠扬扬地响着。我踏过微微潮湿的青石板路朝渡船走去,跟着人和马上了船。看着老人轻车熟路地攀着缆索,将船慢慢地牵到对岸去。这时,有人收了一小捆老渡人递的草烟,偷偷放了一把铜子儿在船沿上,又扭头去看看那叫翠翠的俊俏黑姑娘。

    翠翠本凝视着水流,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拿晶亮亮的眼睛瞅着那人,瞧他神色有些紧张,便偏头朝他身后望,正瞧见那铜子儿。她三两步跳过去,将铜子儿扫进手心,有些生气地塞回那人手里,学着祖父的话,颇骄傲地说:“我们已经有了口粮,三斗米,七百钱,够了。谁要这个!”那满脸的神气不禁把那商人逗乐了。他笑得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小姑娘家家真管事哩!你爷爷干了五十年咯,辛苦得紧嘞,这钱留着买点草烟吃。”正巧船到了对岸,黄狗很敏捷地跳上岸,衔着船绳拖船拢岸。那商人很快也牵着马跳上了岸,挥着手里的草烟向老渡人表示感谢,快步走远了。一瞧,那铜子儿果然还整整齐齐摆在船沿上呢。翠翠嘟着嘴,气恼地跺着脚,船也跟着沉了沉。她抓起铜子儿递到爷爷手上,还是不甘心:“爷爷,都说了不要钱,他怎的还要执意给!”老人一边牵着船慢慢往回渡一边呵呵直笑:“不妨事,到时托你干叔去城里换些上好的草烟茶叶回来,等这汉子回路的时候多塞给他一些。”翠翠“嗯”一声便不说话了,只听着白塔竹林那边的雀儿唧唧喳喳地叫早。

    船就这么静静地荡在水上。老人如今已是耄耋之年,身子骨仍是硬朗,他如同竹管般哑哑的歌声,振荡在空气里。我打个哈欠,靠着船沿陶醉地闭上眼睛,正欲打个小盹,便觉船身微微一晃。黄狗吠了几声,接着船忽的轻了。睁眼一看,呵,原来是靠岸了。老渡人和翠翠已向那白塔下的小屋走去,黄狗一颠一颠地跑在后面,他们的身影很快被翠汪汪的竹子挡住了。

    隐约听见远处传来了鼓声,原来明天是端午呀,我迷迷糊糊地想。又奇怪自己怎么会知道,但心中有个声音在说:“就是端午!就是端午!”我轻哼了一声,上下眼皮仿佛粘在了一块,睁都睁不开,便由它在暖暖的阳光下闭上,闭上了……身子再一沉,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听见有敲门声。我眯着眼睛坐起来,眼前一片光亮刺得人睁不开眼。我看着书桌愣住了。咦?我不是在渡船上打盹吗?

    正想着,妈妈进来了,她轻声责怪我:“怎么还不睡?”说着便催我上床睡觉,又叮嘱了几句。合上门,她的脚步声渐远,我偷偷把床边的小灯打开,这次终于下定决心,翻开《边城》。看着看着,眼前模糊成一幅安谧的画卷。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鼓声、笛声、鸟叫声和渡船老人哑哑的歌声都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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